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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瑞郴:文學的力量

來源:梁瑞郴   時間 : 2014-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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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的力量

 

主講:梁瑞郴

 

  一、經(jīng)典文學的無限生命力

 

  當下,文學似乎被邊緣化了,文學也很難像過去那樣,一篇文章便可以名滿天下,洛陽紙貴。有人說,這是文學回到了應有的位置,甚至有人說,不要把文學看得那樣神圣,文學不要擔負那么大的責任。文學本來就沒有那么大的力量。這些看法,表面能看好像有道理,但細細想想,其實未免對。

  中國文學在其數(shù)千年的發(fā)展史中,佳作迭出,大家眾多,這些優(yōu)秀作家所創(chuàng)作的文學經(jīng)典已經(jīng)在我們生活中構筑了許多的文化現(xiàn)象和社會風俗,偉大詩人屈原的縱身一躍成就了端午節(jié),七仙女的傳說成就了七夕情人節(jié),《三國演義》中的關云長成為了關圣帝而在全國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關帝廟,凡此種種,生活成就了文學,文學影響著生活。所謂文學是民族精神的火炬,我以為所指便是經(jīng)典的作家和經(jīng)典的作品,他們已經(jīng)深入到我們民族的生命之中,構成了中華民族優(yōu)秀的文化,它引領民族前行的精神之路,這應該說是中國文學優(yōu)良的傳統(tǒng),尤其是哪些偉大作家所創(chuàng)造的經(jīng)典作品,超越了時空的限制,一直在中華民族的血液中流淌,無論怎樣的風刀劍雨,都無法殺伐它們頑強的生命力,它們屹立于民族精神的高地,讓我們一代又一代人接受它的精神哺育,這便是經(jīng)典文學的力量。

  大家所熟悉的江南三名樓,滕王閣,岳陽樓,黃鶴樓,便是因為千古名文,讓這三座樓屹立千年而不倒。

  滕王閣是李淵之子—李元嬰(騰王)作洪州都督時所建。王勃于公元675年途經(jīng)南昌時,參加都督閻公在滕王閣舉行的宴會,在這次宴會上賦詩作序。全文名為《秋日登洪府滕王閣餞別序》,后人便稱之為《滕王閣序》。這是一篇充滿壯闊景物和深邃思想的名文。

  文章開篇“南昌故郡,洪都新府”。 星分翼軫,地接衡廬。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物華天寶,龍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雄州霧列,俊采星馳。臺隍枕夷夏之交,賓主盡東南之美。都督閻公之雅望,棨戟遙臨;宇文新州之懿范,襜帷暫駐。十旬休假,勝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滿座。寫地勢壯闊邈遠,寫人文薈萃高古,讓人油生敬意,懷想無限。

  而第二段寫景物,更是精妙絕倫,景情渾然,,氣勢充盈,思緒高遠。時維九月序?qū)偃?rdquo;……. 臨帝子之長洲,得仙人(天人)之舊館。層臺(巒)聳翠,上出重霄;飛閣流(翔)丹,下臨無地。……閭閻撲地,鐘鳴鼎食之家;舸艦迷(彌)津,青雀黃龍之軸。…….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

  有了以上寫地勢人文景物的鋪墊,作者才以更為深邃的思想,滿懷家園之情,身負遠大志向,如椽巨筆,為這篇千古名文奏響最后的絕唱”。

  “嗟乎!時運不齊,命途多舛。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屈賈誼于長沙,非無圣主;竄梁鴻于海曲,豈乏明時?所賴君子安貧,達人知命。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窮且益堅,不墜青云之志。酌貪泉而覺爽,處涸轍以猶歡。北海雖賒,扶搖可接;東隅已逝,桑榆非晚。孟嘗高潔,空余報國之情;阮籍猖狂,豈效窮途之哭!”

  感謝,傷懷,趨遠,勵表。千百年來為人們所誦讀追隨,而其豐宏的精神養(yǎng)料更是哺育了中國文學的一代又一代作家。這便是經(jīng)典的巨大力量,滕王閣從唐代始建至今,因戰(zhàn)亂兵禍,天災變亂等,已經(jīng)是毀了20多次,但卻屢毀屢建。這是為什么呢,是因為這座建筑的無以倫比的特色,還是其它什么需要。在中國的歷史上,“多少樓臺庭榭,總被風吹雨打去。”但此閣卻歷經(jīng)風雨,毀壞無數(shù)卻依然挺立。究其原因,是因為《滕王閣序》的巨大聲譽,使其化為不朽。

  位于湖南岳陽的岳陽樓,其修建時間更早于滕王閣,據(jù)知是三國時魯肅為操練水軍而建的指揮臺,距今已有1700多年的歷史,它在歷史上也曾經(jīng)被毀了20多次,但其命運與滕王閣一樣,屢毀屢建,原因當然不言而喻,是因為《岳陽樓記》這篇千古名文,試想,如果沒有《岳陽樓記》這篇文章,岳陽樓完全可能因毀滅而消失于歷史的長煙中,古人無人提及,今人更無人知道有岳陽樓了。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余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復返,白云千載空悠悠。

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xiāng)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一首詩讓一座樓千古不朽,這在中國的歷史可能不多見,但崔顥做到了。黃鶴樓是這三座樓中歷史最長的,也是毀壞次數(shù)最多的一座樓,但后世人一代一代的從廢墟中將它重建,這便是文學的力量,經(jīng)典的力量。


 

  二、文學力量的源泉

 

  文學的力量來源于何處,經(jīng)典的內(nèi)在力量是是什么組成的?這是個并不深奧,并不復雜的問題,但在現(xiàn)實的的生活之中,這個問題卻經(jīng)常的困擾我們。真理往往是最樸素的,最直白的。但為什么會“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因為復雜的社會生活,復雜的人性遮蔽了事物的真相。然而,歷史是無情的,時間是無情的,它像長江、黃河一樣,淘盡沙 始得真金。優(yōu)秀的文學作品,正是具備這樣一種品質(zhì),它能夠經(jīng)受時間無情的淘洗,它能夠戰(zhàn)勝時空,超越時空,讓一代又一代人傳誦。

  話題回到我們當下,當我們的民族已經(jīng)缺少文學的熱情,當文學已是與人民拉開了距離的時候,這難道是文學正常的回響嗎?今天我們可能難以想像昨天那樣對文學額熱潮。但文學難道就可以在這短期內(nèi)褪變成社會的“棄婦”?

  文學界是很少從自身尋找原因。盡管我們今天正處的是一個多元化的時代,說白了就是真正 百花齊放,但社會應該說仍然有主流意識,仍然有主流意識價值觀,真善美仍然應該是我們民族共同追求的東西。在文學界,的確存在多種奇奇怪怪的思潮,這幾十年我們經(jīng)歷了曇花一現(xiàn)的,稍縱即逝的所謂“理論”,在這些理論的指導下,文學界不能不說存在一種非常突出的問題,即消解文學的社會功能,擴張文學的娛樂功能,許多被稱為“文學垃圾”的作品充斥我們的市場,大家在嘻嘻哈哈,打打鬧鬧之中消解那些在我們民族中優(yōu)秀的遺傳。這種現(xiàn)象,便是文學的軟骨病。所謂軟骨,我以為便是文學作品沒有骨頭,立不起來。這個“骨頭”,便是指文學作品的思想??v觀古今,中外一切偉大的作家和經(jīng)典作品,無不是骨骼健全,挺拔偉岸。

  列寧曾經(jīng)表達過這樣的思想,托爾斯泰的作品反映俄國社會的豐富和深刻,比許許多多的政治家,經(jīng)濟學家,歷史學家,哲學家加起來還要深刻得多。這不僅是托爾斯泰作品的強大的藝術感染力,而是作品對俄國十八世紀社會深邃的洞察,作品深刻的思想性使其作品從而不朽。而縱觀我們今天的作品,即便是不少獲得魯獎和矛獎的作品,在社會上又有多大的反響?時間稍逝,我們已記不住那些作品說了些什么,給了我們什么。當“文革”已經(jīng)過去30多年了,但我們一些人總念念不忘用 “左”與“右”來歸類作家的作品。而且一談作品的思想性便扣一個“左”的帽子,不談作品的思想性,自然便是遠離崇高,咀嚼自我,與廣大的生活和人民脫節(jié),這樣的作家能成為經(jīng)典的作家!?這樣的作家能寫出經(jīng)典的作品?

  沒有骨頭的文學作品,一個患有軟骨病的文學作品能夠有力量嗎?試想,《岳陽樓記》如果沒有“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杜甫《茅屋為秋風所破歌》沒有“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李白《夢游天姥吟留別》沒有“安能催眉權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這些千古名句,其作品至今仍如此越千年而不衰,是因為他充滿著偉大的人格魅力。

  這些偉大作家和經(jīng)典作品的誕生,不是憑空而來,也并非具備了天才的潛質(zhì)便可做到。我們知道,在中國文學史上,有一個非常好的傳說,便是文人非常重視自身的品格修養(yǎng),在那個時代,人格與文格的分裂并不是很多,大致上是統(tǒng)一的。從屈原投江始,我們可以歷數(shù)許多偉大作家品格的高潔,陶潛的歸隱,李白的不羈, 杜甫的憂民,白居易,東坡的親民,陸游,辛棄疾,文天祥等的愛國,八元好向,王夫之,黃宗義,顧炎武等的守節(jié),譚嗣同,秋瑾,陳天華等的殉道,魯迅的硬骨頭等等,這種薪火相傳的中國文人高尚的品質(zhì),才能讓他們的作品驚天動地,千古傳唱??傊?,這些名家,胸懷博大,目光深遠,意志堅定,情趣高雅,正是這種超凡脫俗的人品,能夠成就他們的千古絕唱。

  經(jīng)典作品的特質(zhì)除了作品深刻的思想性,作家高潔人品的修養(yǎng)之外,便是其是否具有獨創(chuàng)性。獨創(chuàng)性不僅僅是一個作家才華的主要標志,也是衡量作家對文學發(fā)展貢獻大小的重要標尺,中國文學史上的經(jīng)典作品,無不具有這種品質(zhì)。

  譬如屈原的《橘頌》,是中國詩歌史上第一篇詠橘作品,同時也是詩史上真正意義上的詠物詩,詩表面寫橘,實際上是寫人,頌橘,進而對橘的獨立不遷,橫而不流的堅強性格詠唱,表達了詩人剛直不阿的個性與堅貞的高潔人格。

  經(jīng)典正是具備了這種品格。所以才能經(jīng)受時間的考驗,風雨的吹打,成為民族精神的火炬。

  我們今天所處的時代,盡管有種種的不盡如意,但仍然可稱為偉大的是時代,現(xiàn)在經(jīng)濟上的強大必然需要強大文化的支撐,這種有力量的文化,我總結便是我們民族最光榮的歷史。我們應該堅信文學不會消亡,不會沒落,它仍然具有遠大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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