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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國梁與謝宗玉訪談錄

來源:謝宗玉   時間 : 2014-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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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宗玉:彭老師,我們太熟悉了,套客的話就不多說,直接進(jìn)入正題。首先,我想從我最感興趣的話題說起。呵呵。其實相對你的文章來說,我更喜歡你的鋼筆繪畫,那真是一絕呀。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是非常優(yōu)秀的。你簡直就是一個天才畫家,線條在你筆下,特別富有靈性,看似隨意的線條,根根都精美絕倫。而且你的創(chuàng)造力非常強,怎么畫就怎么有。從意象、構(gòu)圖、主旨和審美上看,都是一流的。遠(yuǎn)遠(yuǎn)強過絕大多數(shù)職業(yè)畫家。并且,聽你說,畫這樣的情趣小畫,你甚至都不需要打草稿,提筆就來。真希望有一天,你能開一個大畫展,肯定會把那些不了解你這方面才華的人嚇一大跳。就不知道你有沒有過繪畫方面的專業(yè)訓(xùn)練?你的繪畫靈感來自什么?還有,你的這些情趣小插圖有沒有什么師承?我記得以前也看過類似的情趣插圖畫,只是你的插圖特別富有想象力和表現(xiàn)力,將它們放大,就是一幅幅充滿魔幻現(xiàn)實主義的風(fēng)俗畫卷。        彭國梁:太過獎了。至今為止,我還真怕別人稱我為畫家。我曾經(jīng)寫過一篇文章叫《胡亂涂鴉》。其中有這么一段:“我從來就沒有畫過畫。三月二十二日之前,我甚至連想都沒有想過。因此,二零零七年的三月二十二日,對我而言,也就真正是一個非同尋常的日子了。那一天晚上,我到一位茶文化研究專家曹進(jìn)的家中作客。他家從一樓到四樓的走廊上,參差不齊地掛滿了彌漫著詩意和想象的畫。一問,原來是他兒子畫的。他兒子剛從國外歸來,前兩年還出版過一本《洪通——臺灣素人畫師》的書。洪通?這書我有。而且,我記得洪通是一個很富傳奇色彩的人物,他的畫簡直可以說讓人過目難忘。洪通五十歲以前從未畫過畫。五十歲之后的某一天,他忽然發(fā)瘋似的畫起畫來,且在臺灣形成了一種洪通現(xiàn)象。就是那天晚上,我從曹進(jìn)家歸來,便找出了那本《洪通——臺灣素人畫師》。我開始重讀。讀著讀著,便不由自主地拿起筆來,畫了一幅四不像的自畫像。而且,畫完之后還不過癮,就再畫。后來我數(shù)了數(shù),那天晚上我胡亂涂鴉近三十幅。現(xiàn)在看起來,那些畫實在是可以用‘可笑至極’或‘不堪入目’來形容。我不會素描,也沒有寫生,我就是信筆由之。有個朋友見了說,你這畫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呢?沒有透視,也不合比例,不過線條看起來也還舒服。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在畫些什么。只是我畫的時候感覺良好,有一種快感。而且,只要拿起筆在紙上畫來畫去,我的心便靜了下來。”

  我一直喜歡畫。也收藏了不少與畫相關(guān)的書。我二樓有一間書房,裝的全都是圖文類的書。比如《西諦藏書珍本小說插圖》、《中國古畫譜集成》、《點石齋畫報》、《圖畫日報》、《四庫全書圖鑒》、《世界名畫家全集》、《世界雕塑全集》、《中國雕塑史圖錄》等等。我也主編過一些與圖畫相關(guān)的書,如和楊里昂先生合作主編的《跟魯迅評圖品畫》中外兩卷;《名作家的畫》中外兩卷。我還寫過一本《跟大師開個玩笑》,那是從世界上最著名的六十個畫家中挑出來的二百多幅畫,我在每一幅畫的下面配上或長或短的詩與散文詩。

  如果說有什么師承,那我的師承便是我二樓的這些圖文書。說到靈感,說出來也許你會覺得好笑。我看畫,看到某一幅,感覺那畫我喜歡,線條也簡單,估計我也能畫,于是就提筆畫了起來。因為我沒繪畫的基礎(chǔ),也就沒辦法真正的臨摹。從我下筆開始,就與我看到的那幅畫“背道而馳”。于是,我就把那畫丟開,按我自己想法畫將起來。我的畫,很大一部分就是這么來的。一開始,可能我的腦海中想著要畫出一個什么東西來,可等我畫完,經(jīng)常是與原來的想法相差萬里。

  還有,我畫畫不是“甚至都不要打草稿”,而是我“有史以來”從來就沒有打過草稿。百分之分的信筆由之。有的自己滿意,有的自己不滿意。但我都留著?,F(xiàn)在有二三十個畫稿本了。畫了很不滿意撕掉的,從動筆畫第一幅畫至今,加起來估計只有十來頁。敝帚自珍吧?!       ≈x宗玉:記得若干年前,你與何立偉老師有過圖文合作的經(jīng)歷,而且合作過很長一段時間,在不少報刊雜志開過專欄,《南方周末》還隆重推介過。結(jié)集出版了七本的圖文書籍,市場效應(yīng)也挺不錯。請問你如何評價何老師的漫畫的?你后來的鋼筆插圖畫有沒有從他的漫畫中獲得什么啟示?既然你自己也畫,并且有將語言形象化的表現(xiàn)力,為什么你沒有自文自畫?而充滿機智的格言警句很多作家都有,何老師當(dāng)初為什么會選擇你作為他的合作伙伴?        彭國梁:那是上個世紀(jì)九十年代的事了。一九九六年,我從長沙市廣播電視局調(diào)到長沙市文聯(lián),主持《新創(chuàng)作》雜志。為了活躍版面,便開了個“文與畫”的欄目。首先是我的文,何立偉的畫。這個欄目很受歡迎。當(dāng)時《家庭》雜志的兩位編輯看了,來湖南長沙組稿時,就和我聊,要我和何立偉也在他們的雜志上開設(shè)一個專欄。題目就叫《第三只眼看家》。每期六幅。誰知這個專欄一開,便開了四年。因為《家庭》雜志的影響大,其他的一些報刊也找我們開專欄。我記得當(dāng)時至少有十余家報刊開了我們的專欄。二零零一年,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了我們的圖文書四本,即《閑文閑畫》、《情文情畫》、《怪文怪畫》、《癡文癡畫》四本,不久,這四本就被香港三聯(lián)書店買去了版權(quán)。二零零三年,北岳文藝出版社出版了《第三只眼看家》和《是是非非》,之后,長江文藝出版社又出版了《色拉情畫》。何立偉的畫有靈氣,有趣,線條簡單,且與文字有機結(jié)合,又來得快。有人找我要開專欄,我問何立偉,畫不畫?他說畫。然后我就把文字或者說段子寫好給他,他很快就畫好了。不是何立偉找我合作,而是我找他合作。我接的單,我提供文字,然后稿費二一添作五。他覺得合作也還輕松愉快,也就合作了好多年。我的鋼筆畫走的不是他的路子。他的簡約,我的要繁復(fù)些。我是有意與他的畫保持距離,我就是怕別人說我的畫像他的。我現(xiàn)在還不想“自文自畫”,不想借助文字來“相得益彰”,我就是想“不著一字,盡得風(fēng)流”?!       ≈x宗玉:記得你曾給攝影家卓雅的五百余幅照片配上詩歌和散文詩,還結(jié)集出版了兩本書《太陽起床我也起床》、《月光打濕了草帽》。在文壇和攝影界都反響不錯。當(dāng)時我也讀過這兩本書,覺得你的詩文為卓雅的照片增色不少,夸張地說,你的詩文成了她系列照片的靈魂。我們都知道,給照片配詩文是很考究一個人的藝術(shù)感覺和文字功夫的,何況這么多照片。你當(dāng)時怎么就想起要給卓雅的照片配詩文的?你是怎么評價她的攝影的?再是,她的攝影對你后來的鋼筆插圖畫有過什么影響嗎?對了,你還出版了一部《跟大師開個玩笑》,從六十多位世界名畫家中選出兩百多幅名畫,給每一幅名畫配上了詩文。你似乎對詩文配畫有癮?我估計這些對你后來的鋼筆畫,都有潛移默化的作用吧?        彭國梁:在上個世紀(jì)的八十年代,我與卓雅就相識了。最開始是湖南新聞圖片社的一個雜志要發(fā)卓雅的攝影作品,卓雅讓我為之配上一些文字。我很喜歡卓雅的攝影。她的攝影很靜,有詩意。我只要一見到他的攝影,就有一種想寫詩作文的沖動。也是一種機緣。大約是二零零三年吧,我主持了近八年的《新創(chuàng)作》(后改為《創(chuàng)作》)易主。我也就輕松了起來。有一天,與新上任的岳麓書社社長丁雙平先生喝茶,他聽說我沒搞雜志了,便要我?guī)退麄兩缱鰰D且淮蔚牧奶煳抑两襁€記憶猶新。他說:“你已經(jīng)編著了那么多書,但都是這里一本那里兩本的。你如果鎖定一個好的出版社,比如岳麓,我不敢答應(yīng)你最高的稿費,但我可以用最好的裝幀設(shè)計、最好的印刷來包裝。你只要堅持做上二十本書,想不成為出版家都難。”這幾句話極具煽動性,對我真是莫大的鼓舞。于是,我便下定決心,認(rèn)真地做書。做什么書呢?我想到了卓雅的攝影。卓雅在新疆、西藏、云南、貴州以及湖南的湘西等邊遠(yuǎn)的地方拍攝了大量的照片。其中小孩是一大主題;原生態(tài)的民俗民風(fēng)又是一大主題。我把這想法與丁社長一說,他說好!再和卓雅一商量,她立馬就給我寄來了一大堆照片。就這樣,我的配詩配文工程便開始了。兩本書,一本《太陽起床我也起床》,一本《月光打濕了草帽》。五百余幅照片,五百余首詩和散文詩。那一段時間,我真的是整個的身心都沉醉在詩意和童趣之中了。后來,又出了一本《跟大師開個玩笑》,走的是同一個路子,只是將攝影換成了世界名畫罷了。今年我在湖南文藝出版社還出了一本頗有意思的書,叫《世界文學(xué)史上最美的詩歌》,我從古今中外的世界名詩中挑出我有感覺或者是有話要說的詩一百余首,然后我與之對話。或各抒己見或借題發(fā)揮。走的路子與上述的配詩配文依然類似。你說我對詩文配畫有癮,還真沒說錯。我曾在長沙廣電負(fù)責(zé)《空中之友》的副刊“月亮島”時,每一期的“月亮島”刊頭便是一幅攝影作品,然后我再配上一首小詩。至于說到這種詩文配對我的鋼筆畫有沒有產(chǎn)生影響,我想應(yīng)該是有的吧,雖然不是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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