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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長征

來源:余艷   時間 : 2016-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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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也要長征!

    殷成福知道自己要一個人長征,是在茫茫草地上、漫漫荒涼里。

    被二三十個身穿藏服、留著長發(fā)、嗷嗷尖叫的藏人土匪圍擊,又被有準(zhǔn)頭的黑石頭和噼啪疾響的馬鞭擊中,昏死過去。醒來后,身邊橫七豎八躺著早沒了氣息的戰(zhàn)友中,找不到兒媳大梅和女兒幺妹,她就知道——天地間只剩她一個人!

    “大梅、幺妹呀,你們在哪兒呢?”漆黑無邊的曠野,沒有回聲。殷成福呼天搶地叫喊著,悲徹心骨地嚎哭著??匏肋^去,昏昏醒來,又揪心扯肺地接著哭嚎,直到再也發(fā)不出聲,直到再也流不出淚……

    不知過了多久,殷成福突然想起老嗨(丈夫)侯昌仟那頓告別飯上說的:“萬一有閃失,就是討米當(dāng)叫花,一路爬也要找隊伍。”找到部隊也就找到了親人,對——

    一個人也要長征!

      野狗沒找著可口的肉

    殷成福不知哪兒來的力氣,跌跌撞撞地開始走走爬爬。這就開始長征了?可哪里是路,前面隊伍走過的路在哪兒呀?

    殷成福慢慢辨認著無邊草地上的一切:留下的子彈殼;架鍋燒火的殘灰;餓極的人扯過的野草。最重要的是,不時能見前面部隊留下的犧牲戰(zhàn)友,有戰(zhàn)死的、餓死的、病死的。她就以犧牲戰(zhàn)友擺放的線路做路標(biāo),辨認著隊伍前進的方向。直到走出草地,到有人煙的地方,她已完全變成一個人見人怕的叫花子。

    討飯用的打狗棍是她的貼身武器。這天天黑了,她在路邊背風(fēng)處歇下。半夜給撕扯醒了,睜眼一看,只見綠瑩瑩的“鬼火”正圍著她轉(zhuǎn)。鬼火怕什么,死人堆里出來的,還怕你,愛轉(zhuǎn)就轉(zhuǎn)吧,倒頭又睡。再過一會兒,有長長的舌頭在她臉上舔,她一下坐起來,定神一看——10多只野狗正圍著她轉(zhuǎn),還沒下手是因為沒找著可口的肉。殷成福一下火了:地主惡霸、國民黨、土匪不給我留活路,連你們這些畜生也欺負我?她突然蹦起,揚著手中的棍向野狗群里沖去。閉眼橫心、發(fā)瘋式地旋轉(zhuǎn)著打。野狗們沒見過這么不要命的人,嚇蒙了,迅速結(jié)隊逃去。

    殷成福望著它們逃竄的膘肥體壯的背影,才一屁股坐在地下,哭開了——

    我一個瘦骨伶仃的孤老女人,有啥吃的嘛,嗚嗚……吃在嘴里還硌牙呢,嗚嗚……

    也就哭了一陣子,殷成福突然憶起英子說過的一段話:我們革命者不靠別人同情,不要別人施舍,要靠自己奮斗。打擊敵人,保存自己。遇到挫折,傷心沒用,退卻更不可取,沖上去跟他們拼!你弱他就欺,你強他就弱,再不拼,他就要你的命!

    是啊,敵人是這樣,狼狗也是這樣。殷成福懂得,這時候單槍匹馬,他的敵人不止是國民黨,還有野狗,那些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是敵人和不是敵人的對手。

     “英子”和“貞姐”

    認識英子時,并不知道她是好大好大的官的“家里人”。那是1934年11月,紅軍打了大勝仗的第三天。殷成福被女兒拉著說看“擴紅”,她最先看到臺上掛著的那面鮮艷的紅旗。這旗她認得,前晌大兒子問她:曉得紅旗上那圖是么子啵?她看了看:咋個像把割禾的鐮刀。

    “那另一個呢?”“就是個錘頭,還問么子嘛。”

    “有眼水,你老猜對了!告訴你咯,那錘頭鐮刀是代表工農(nóng)呢。鐮刀是我們的,錘頭是工人老大哥的……為啥叫工農(nóng)紅軍,就是這樣來的。”

    兒子的興奮并沒澄清她一腦袋的漿糊:為啥子把這土農(nóng)具掛到旗幟上,還扛著到處走?搞是搞不懂,但有一點她明白,就是這旗看著想著都特別親。

    那天,女兒幺妹參軍了,殷成福轉(zhuǎn)悠了好幾圈,突然站定在一個女紅軍面前,小心翼翼地問:“參軍,你們嫌我老不?”對方驚愕,反問:“你……參軍?在家?guī)O子、享享清福多好。”殷成福吞吞吐吐地回答:“我家娃兒都是紅軍,剩我一個老太婆守空屋做啥子嘛。”

    還沒等到回答,另一女紅軍說話了:“支持紅軍,力挺革命。好樣的!”就這樣,殷成福認識了兩個好大的人物,一個是軍政委任弼時的堂客陳琮英,一個是后來成為共和國女將軍的李貞。從那天起,殷成福被她們“福嬸”“福嬸”地叫出了好福氣,還依了她倆叫她們“英子”“貞姐”,越來越親。其實,她不久就知道了兩人的身份,卻也沒把她們當(dāng)大人物、沒覺得她們有與別人不同的高貴,像見每個紅軍那么親和近,還成了可依賴的,嗯,像——娘家人。事實上,在后來的日子里,殷成福沒少給“娘家人”添麻煩。

     帶著一家八口請纓出征

    起風(fēng)了,走了一陣子,渾身發(fā)熱,微風(fēng)吹來剛感覺涼爽。一剎那陰暗的天邊像卷來一道黑色的幕布,天地立刻合成灰暗的一體。徐徐的微風(fēng),也一下子變成怒吼的狂風(fēng),發(fā)出刺耳的呼嘯。滂沱大雨劈頭蓋臉地鞭打下來。

    殷成福泡在雨里水里哆嗦著、顫抖著,卻仰頭飽飽地喝足了、填飽了。也怪,冷熱疼痛已沒了知覺,任何天地萬物給予的都成了恩賜。原來還傷風(fēng)感冒、頭疼腰痛呢。什么時候災(zāi)難全變成超級力量、濃縮能量了?老天不是使盡招數(shù)考驗我、修理我?來吧,再來!要不,老天——你就是混蛋!你就是敗將!

    殷成福這一仗是一定要贏!她不會忘記,一家八口長征是她帶著集體請纓的。

    “我和幺妹身強力壯,都可以跑長路決不拖后腿。小九兒老嗨管,背也背他到底。三個男壯年我就不說了,我們這幾個,哪個掉了隊都不要部隊管。我們受傷、被打死,也不要部隊招呼和收埋!”

    小九兒再蹦出一句稚氣童音:“生是紅軍的人,死是紅軍的鬼。”兩句口號讓七歲孩子生背下來,那是精心排練的一出“戲”,在家還多次“演出”過。

    李貞部長感動了,聽說她向賀老總匯報時,感慨著說:多好的群眾喲,他們從前拿性命幫紅軍、護革命,如今認定紅軍,全家去闖槍林彈雨。革命不就是有這些人民群眾支持和參與,才有無窮的后勁,才有力量的源泉!

    賀龍當(dāng)場一錘定音,特批侯家全部出征!

    所以啊,殷成福你沒有退路!就用單瘦的身體,與災(zāi)難抗衡,與敵人抗衡,與未來抗衡!殷成福終于在廢墟上、災(zāi)難中真正站起來,強大得與天地抗衡她都不怕!

     蹇先生和好光景

    然而,每每這時,她都懷念失散的隊伍。

    也是下雨,行進的隊伍常響起陣陣歌聲;寒冷中,大家靠在一起,用各自的體溫互相取暖。對了,那個并不大的臉盆三雙腳擠擠挨挨地泡進去,那是大梅、幺妹最幸福的時候。能跟蹇先生在一個盆里相互溫暖、共除疲勞,泡出的不僅僅是溫暖,更是積蓄一種精神熱量。

    蹇先生叫蹇先任,是賀老總的堂客。

    最初,她們還是知道貴賤的,單獨給蹇先生一盆熱水。但這位沒有架子的女紅軍硬是在兩女娃泡腳時,伸進自己一雙腳,融進一盆親昵,并講起一家人永遠愛聽的故事……

    當(dāng)然,她有時也會想想湘西老家,藍藍的天上飄著朵朵白云,清澈的河水碧綠著靜靜流淌。風(fēng)吹過來,河面上掀起魚鱗樣的漣波,揚著白帆的木船駛向遠方。一群群鴨子發(fā)出嘎嘎嘎的叫聲,不時地翹起尾巴把頭伸進水里覓食。紅軍到來,河邊的沙坪里總傳來操練的戰(zhàn)士整齊有力的刺殺聲…… 

    修煉不夠、磨難不到,好東西是不會輕易給你的。接下來,殷成福再遭遇被狗撕咬;又被馬步芳、馬鴻奎的那些兵順手推下路旁的天坑,好在被坑邊的石頭擋住,被路過的老鄉(xiāng)救起……

    一坎接一坎,一難又一難,殷成福一一趟過,她在精神上開始如履平地,因為她心里想著盼著那些好日子。比如半年前,老嗨哼進哼出的《土地歌》,唱的就是那好光景——

    “正月里來是新春,紅軍發(fā)我土地證。四四方方一張紙,圓圓巴巴碗大的印。千年土地回了家,翻身長工喜洋洋。門前喜鵲叫喳喳,田里泥巴噴噴香。土地黑黑任我種,大田方方等我耕。長工翻身感謝黨,紅軍恩情比海深。”

     “夢想連著理想”

    后來英子告訴她,他們老兩口比賀老總還年長10歲、連同幺妹都收進了遣散離隊的名單,他們的幸福日子就沒了。

    “隊伍遠征挑精兵強將是對的,拖上你們些婆婆媽媽的,咋個跑快?”老嗨說。

    “可是,總不能等死。幫紅軍縫被做衣我跑不脫,你老嗨插標(biāo)量地,把地主的田地都分了,紅軍走了,國民黨殺回來,頭一個剝皮抽筋的就是你!”老嗨愁苦著臉說:“不能光想我們的好日子,你說去就去?紅軍有紀(jì)律呢。”“我不管,我只曉得紅軍是為窮人的,不會不管我們……”

    離開紅軍比離開親娘還難。親娘只給我們身子,紅軍給了我們靈魂。

    殷成福記得在家的時候,三里路以外的事情都不曉得,沒有遠遠的……什么?她卡殼了,想半天想不起來。算了,做夢去。對,夢,是——夢想!殷成福為自己想起這個詞在心里歡呼雀躍。“夢想連著理想”,是蹇先生的話。

    她現(xiàn)在才體會,如果沒有追找紅軍的理想,她死了倒輕松了;紅軍若沒有走完長征的夢想,革命到底就是一句空話。解放窮苦大眾是他們的理想,窮人都過上好日子是我們大家的夢想。今天吃苦受罪就是要實現(xiàn)這些夢想理想。再想想,原來在家受那么多欺壓,多少次都覺得活在世上不如死了好。自從參加了紅軍,短短十個月,知道了世界上還有許多許多的事兒要做,不僅為自己,更是為天下的窮苦百姓,殷成福就下決心:生是紅軍的人,死是紅軍的鬼,我絕不離開紅軍。就是爬,也要爬回部隊!

     大腳板女人自己把自己嫁了

    這天,殷成福又遇沙塵暴,她躲進一個小洼地,縮成最小的一團。你愛鬧不鬧,我正好歇會兒,腳板是真痛啊。

    一雙天生的大腳板,殷成福這輩子就沒走過服輸?shù)穆?。曾?jīng),一百多斤山貨挑起就走,靠腳;前后各一個娃兒背著扛著,靠腳。老嗨侯昌仟年輕時就說:“老侯家就從這雙大腳板起家發(fā)達喲。”

    大腳板,腳板大,大腳板的女人苦娃娃……殷成福突然哼出一首歌謠。還真說對了,一雙大腳命比黃連苦。殷成福打小就被纏腳。因為長得乖致,是個美人胚,不纏腳可惜了一副好身條、一張好臉蛋。可爹娘纏,轉(zhuǎn)身她就放。腳沒纏小,收放中倒“突突”地長成一副大腳板。為此,無可奈何的爹娘狠狠地丟下一句話:長大了看誰會娶你?

    自己的幸福自己爭,殷成福自己把自己嫁了。

    為葬爹,母親把10歲的她賣做童養(yǎng)媳。狠婆婆不把她當(dāng)人,打罵是常事。

    這一年,婆婆家請來外地小木匠打家具。木匠看小姑娘像牲口樣被使喚,又吃不飽,就天天從自己的口糧里省下點塞給她。幾個月過去,木匠要走了,他偷偷遞給她一雙新布鞋,說:大姑娘了,凍死人了還穿草鞋,冷啵!他親手給小姑娘脫掉草鞋穿新鞋。為不讓她謝,就謊編:“鞋是別人抵工錢來的,我穿大了,你穿正合適。”

    小姑娘感動了,那一刻她認定,除了爹娘,這世上對她好的,就是這個木匠哥了。“木匠大哥,我給你當(dāng)婆娘,行不?”木匠嚇得直往后退,羞愧難當(dāng)。“我是真心的,要有半句假話,我出門就被狼叼走!”小木匠還是害怕,趕緊捂住她的嘴,說抓住了要沉潭的??尚」媚锏男∽斓谝淮文前沆`巧:“我是大腳板,山高路陡也跑得快,哪抓得住我?我啥事都會干,你娶了我,有好日子的。”

    第二天夜里,月黑風(fēng)高,她和木匠雙雙出逃,直往深山里跑。密林深處,天當(dāng)房,地當(dāng)床,兩人情意綿綿。他們一邊把情煽得呼呼生風(fēng)、熊熊燃燒,一邊慢慢地往木匠家靠。隨后,殷成福身子越來越重,到了木匠家,不幾天就送公婆一大胖孫子……

    大腳板 ,腳板大,大腳板的女人苦娃娃

    苦娃娃 ,離了家,生兒育女開了花

    不怨天,不怨命,大腳板的女人走天下

    大漠狂野突然有一曲柔情的歌謠旋律悠長。一陣吟唱,漠風(fēng)都飽含著綿綿情意,無邊的黃土都張開了深情的擁抱。黑夜里,殷成??吹胶麖堥_溫存的翅膀,深情地抱著蘭花蕊沉醉;婉約的畫眉放開了甜美的歌喉,入骨入髓……

     最普通卻極具

    湘女個性的湘妹子

    大漠孤煙中,一個人站起來了,向前站成堅強挺拔的耀眼風(fēng)景。從柔弱中迸發(fā)出的韌性,正是大漠的精髓和力量,又何嘗不是一種強者的精神!

    后來,我在《大庸縣革命文化史料匯編》中找到了這首紅歌,還有下段:

    大腳板,腳板大,苦命的人兒為了啥

    為了啥,犯命煞,苦命的人兒要說話

    一口米,一口氣,腳板眼兒比天大

    比天大,命硬噠,從前的日子莫記掛,人生要活九十八

    歌的后面有一備注:“此歌曾流傳于紅二六軍團縫紉連。原創(chuàng)作者不詳。”

    我知道,殷成福是紅二六軍團縫紉連的班長,那里有劉大梅、侯幺妹,還有九幺兒這樣的孩子,一首歌流傳下來就太正常不過了。

    時隔80年,我們多少人在研究一群湘妹子。殷成福是最普通卻極具湘女個性的一個。從苦命娃到勇敢追求幸福,她是敢愛敢恨的湘妹子;當(dāng)紅軍、跟黨走,又是敢為人先、有信仰有追求的湘妹子。按說,艱苦長征、報國安民是熱血男兒的向往;名留青史、拜官封侯也不是對農(nóng)婦的誘惑。只有湘妹子的本能血性啊,注定了——出發(fā),就一往無前;向前,就絕不后退。一句承諾,兌現(xiàn)的是永遠;一種韌性,撐到的一定是革命勝利!

    好樣的湘妹子,走過大漠,走成一部夢想與榮光;不屈的殷成福,錚錚鐵骨,鑄成一段歷史與輝煌!

    就在那個大漠黃昏,殷成福順手摸過拐杖,撥了撥火灰中閃耀的光亮,突覺心里通紅通亮。沒英子、貞姐和蹇先生有文化,要不,她可能會說出“夢想驅(qū)走黑暗,星火照亮未來”。缺文化,她就堅定地站起來,感覺蓄足了力量,感覺有了勢不可擋的精神,再認真辨了辨方向,看看大漠黃沙里與她作伴的褐色胡楊,就邁開她一瘸一瘸卻堅定不移的大腳板,把那片曠野、那片凄涼、那片黑暗全甩到身后。

    曠野里有個聲音:胡楊,活一千年不死、死一千年不倒、倒一千年不朽!

     又看到了魂牽夢繞的戰(zhàn)旗

    向北,一路向北。從春走到夏,從夏走到秋,到了天涼了、葉黃了,下雪了、地凍了,殷成福已沿途乞討到陜西富平縣境內(nèi)。

    她是被一陣嘹亮的軍號聲驚醒的。她一蹦而起:這是紅軍的軍號聲!太熟悉這號聲了,這就是紅二六軍團的號聲!

    她撒開腿就往冒著硝煙的戰(zhàn)場上跑。終于看到打掃戰(zhàn)場的紅軍戰(zhàn)士,終于找到了隊伍。

    時間,是1936年12月。

    從四川經(jīng)甘肅到陜西,徒步8000余里,歷時半年,殷成福又看到了魂牽夢繞的戰(zhàn)旗,她奔過去仰望那飄飛的紅,站直向軍旗敬禮,使出全身力氣喊:殷成福,掉隊的紅軍戰(zhàn)士——歸隊!

    繼而,撲上去抱住旗桿失聲痛哭……

    (作者系湖南省作協(xié)副主席,文學(xué)創(chuàng)作一級。著有散文集、小說集、長篇小說、長篇報告文學(xué)、電視連續(xù)劇等多部。曾獲中宣部“五個一”工程獎、《人民文學(xué)》獎等。本文摘自作者《湘妹子》系列長篇報告文學(xué)之一《湘妹子的萬水千山》。)

    作者創(chuàng)作談

    這是從我的《湘妹子》系列長篇報告文學(xué)中的一部《湘妹子的萬水千山》中截出的一個章節(jié)?!断婷米拥娜f水千山》以山水結(jié)構(gòu)全篇:如山的軍隊,寫紅軍;似水的人民,寫紅嫂。山水相依,支撐國之大廈;軍隊人民,共筑皇天后土。

    舉世矚目的長征是偉大的,至真的感動常在平常人中、平淡事里。

    殷成福是普通的湘妹子,近半年有幸聆聽一些老人和她的后輩家常式的講述,從他們的嘴里說出來,就有了平平淡淡過后的驚心動魄!

    從這些年代久遠甚至重復(fù)過多的故事里,我被一種理想光芒、信仰之美、人性成長、同志情誼絞在了一起,才真正看到和領(lǐng)悟了一個革命者、一群戰(zhàn)士、一隊英雄和一種精神組成的驚心動魄的人性長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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