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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旭東:《守望初心》,揭示革命原動力和驅動力的由來

來源:   時間 : 2018-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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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艷近年來創(chuàng)作非常勤奮,她最近完成和出版的長篇報告文學新作《守望初心》,我覺得有三點很值得肯定:實現了對自己創(chuàng)作的自我超越;填補了一段重要的歷史空白;富有創(chuàng)新精神地書寫了人民中的典型人物,讓“人民”這個整體真正豐滿、豐富起來,揭示了一個個、一群群普的老百姓與紅軍、與中國革命的血肉關聯,從而揭示了 20 世紀中國革命的原動力、驅動力的由來。

  以往關于紅軍時代的革命歷史題材的文學創(chuàng)作中,關于紅二方面軍的表現相對薄弱,余艷的《守望初心》以獨到的視角,觸角深入、體察深刻,深入表現了桑植紅軍時期的紅色女性群體,雖然也描寫了賀英賀滿姑(賀龍妹妹)、蹇先任(賀龍夫人)、陳琮英(任弼時夫人)、蹇先佛(蕭克夫人)、李貞(甘泗淇夫人)等紅二方面軍著名女紅軍的形象,但作者描寫的主要目標對象,卻是那個革命洪流中最基層的普通女人們。《守望初心》以殷成福一家為經,以桑植民歌為緯,串聯起桑植老區(qū)紅色女性群像,揭示了這片土地的一個個、一大群女人與紅軍、與二十世紀中國革命這一時代洪流的深刻聯系,令人心靈震撼地表現了湘西桑植革命老區(qū)慘烈悲壯、驚心動魄、意味深長的真實景觀,展現出湘西北紅軍艱苦卓絕的革命歷程,揭示出中國革命轟轟烈烈歷史場景的背后與深層,更加驚心動魄、更加意味深長的真實圖景,具有填補歷史空白的意義。這些革命中最基層的、普通的一個個女人就是人民,是人民中的典型人物,她們是革命乳汁的提供者!作者這個從特定的、人們以往不太注意的角度,寫出了革命的原動力和驅動力是什么?為什么革命能夠可持續(xù)的不斷的往前推動?從這個意義上,《守望初心》具有填補歷史空白的意義。

  長期以來,報告文學創(chuàng)作領域存在著“報告”大于“文學”的現象,在表現人物題材的作品中尤為突出。報告文學如何加強和突出文學性,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妒赝跣摹吩谶@一方面提供了有益的經驗。

  首先,《守望初心》著力寫出了人物的行動性(細節(jié)、場景描述)和成長性,讓人物立起來,使作品獲得了感性(形象)的力量。如殷成福過草地時不忍心卻又不得不殺掉小棕馬,唱《門口掛盞燈》的金香婆媳的故事等,寫出了極為感性而又意味深長的人物行為場景、細節(jié)與行為背后的動因。

  其次,《守望初心》著力刻畫出人物的情感世界,顯示人物形象的內在力度與精氣神,讓人物活起來,使作品獲得了情感的力量。例如揭示出什么是堅貞的愛情,愛情可以達到怎樣的濃度、強度、深度。如寫戴桂香堅不再嫁、決心守望終生的場景和最終守望成阿香婆的過程;寫要穿著草鞋進京找賀龍的銀姑嫂,及革命勝利后面臨在外結婚丈夫的張幺姑、良艮,等等;特別重要的,是作者通過強烈的主觀情感與理性思考深刻體悟、把握和介入所描寫的人物形象,使主客觀在作品中交織、交融為一體,使人物形象堅實而有意味,使作品獲得了思辨的力量。從寫楊開慧、何繼善到寫桑植紅色女性群像,作者在報告文學中心理描寫的處理方面進行了一貫的、持續(xù)的開拓和探索,取得了很大的成績,給報告文學創(chuàng)作提供了新的經驗。作者的情感投入和心理介入十分深致,心理體驗盡可能深入到了描寫對象的心靈深處,這一點余艷做得特別好。例如殷成福在一個人長征過程中的心理活動,行動性和心理性是融為一體的,寫她的行動也就是在寫她的心理,寫她的心理同時也在寫她的成長;她終于一個人長征到陜北后,思索馬憶湘的提問“要你再選擇,你還會當紅軍嗎?”她那些內心思緒都及感性同時又極具升華性質,我覺得這都為報告文學寫作提供了很多新的東西。這部

  作品在創(chuàng)作方法及其特征上也很讓人想起《史記》的紀傳傳統(tǒng)和中國民間文藝創(chuàng)作中的講古傳統(tǒng)與藝術創(chuàng)作方法(如三國演義、楊家將等等),即以合理想象的虛構敘述塑造方式講述歷史故事,表達出合乎人們情感傾向的歷史人物的本質真實性。從這個意義上說,《守望初心》不是在簡單和單薄地記錄一段特殊的歷史,而是具有相當深刻的人性的含量和人性的光芒。

  《守望初心》鮮明、強烈地寫出了湘西女人的血性、辣性、韌性等特征,她們堅定、堅忍、堅韌、堅貞、堅毅;她們命辣人更辣,“血里流著辣素,性格印著辣魂”;她們頑強地直面苦難,在血與火、愛與恨、聚與散、生與死的磨難中始終保持著獨特的精氣神,不屈不撓永不服輸地抗擊命運,證明著她們的血性、辣性、韌性,在忠誠地守望時光的同時守望著自己的初心。通過主客觀的交織、感性與理性的交融,《守望初心》揭示出了一個個女人和這方土地的一大群女人與紅軍這支獨特的軍隊、與 20 世紀中國革命這一時代洪流的深刻聯系,寫出了她們對自己的英雄丈夫、兒子等親友的確認、崇敬、堅信、期盼——特別讓我感動的,是這個作品寫出了這些紅色女性為什么有初心,為什么能夠保持初心、守望初心,那是因為她們知道自己與這支隊伍、與這場革命是同氣相求、骨肉相連、血水交融的。她們知道:這支軍隊是我的親人構成的,是為了我、我的家、我的土地、我生活的希望與夢想而流血拼命的,那我也要也要為他們流血拼命,拼死力挺我的親人和這支隊伍,用我的一切來支持它、堅守它、信它、愛它;為了它,我不惜一切、不顧一切、不怕流血拼命——正因為作品真實、真切地寫透了這一點,使得這部作品處處獲得了升華,不但寫出了革命的艱難、慘烈,更通過描寫這一群守望初心的紅色女性及她們帶給今天我們的啟示,深刻詮釋了什么是初心、如何守望初心?深刻說明了革命為什么會發(fā)生、是怎樣發(fā)生、是怎么樣走向勝利的?革命的原動力、驅動力是什么?革命是怎樣獲得、為何能夠獲得可持續(xù)的發(fā)展動力?作品因此深刻揭示了什么是人民!什么是人心!因此,《守望初心》這部作品也就真正獲得了人民性和獨特的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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