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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聯(lián)安:小妃,其人其詩

來源:湖南作家網   時間 : 2021-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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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兼評《蜃景》

  我是通過作家楚荷先生介紹認識凌小妃的。

  初識小妃,只知道她是寫散文的。讀了她的兩篇散文,我覺得眼前忽然一亮,文筆不錯呀!于是,我將那兩篇散文推薦給了原湘潭市文聯(lián)主席、散文家孫南雄先生,孫先生看了也贊其散文之美,并推薦給《風雅》文學的散文專欄發(fā)表。從那時起,我心里想:“江山自有人才出”,湘潭從此又多了一位寫散文的“女才俊”。

  或許,散文與詩歌之間有一條幽幽通道,也就是這條通道讓散文家與詩人之間有了一座橋梁,可以在此自由穿行。大約半年過去了,小妃拿出一疊詩稿找到我,并謙遜地要拜我為師,硬說要跟我學習寫詩。其實寫詩除了天賦情才外,更多的還是靠自己的悟性發(fā)揮,再說我哪敢為師于人呀。其實,詩歌創(chuàng)作也沒有什么“點金術”可以傳給他人的??戳怂跗诘牟糠衷娮?,我發(fā)現(xiàn)她的確很有寫詩的潛質,但我并沒因此給予她過多的贊許,非但沒有,還對她的詩歌創(chuàng)作提出了過多的嚴苛要求。如今想來還真有幾分愧意。

  幾年下來,小妃通過奮發(fā)努力成功地創(chuàng)辦了“小妃書屋”,并舉辦了多期詩歌培訓班。我和湖南科技大學人文學院吳投文教授在她的培訓班講授詩歌創(chuàng)作時,驚奇地發(fā)現(xiàn)小妃還具備很強的組織協(xié)調能力,湘潭的女子詩歌愛好者們幾乎被她的“小妃書屋”一網打盡了。后來,“小妃書屋”還獲得了湖南省百姓最喜愛的“終身學習品牌項目”獎。再后來,她說她要出一本詩集,并通過微信轉來了詩稿。驚喜之余,我兩次通讀了她的詩集《蜃景》中的全部作品。

  短短四年里,我見證了小妃從一名散文作者蛻變成了一名優(yōu)秀詩人的經歷。

  在小妃的詩歌創(chuàng)作中,讀者不難發(fā)現(xiàn)她鐘情于詩歌的那份執(zhí)著與狂熱。我見證了其間她詩歌創(chuàng)作的全過程,也因此能說出她詩歌作品中的“子丑寅卯”。

  強烈的語言渴望者

  詩是語言的藝術,是語言的最高境界,詩人是語言的締造者和傳播者。詩歌不可以完全徹底解釋,但可以“不可言說”的可以“意會”。帕斯說過:“每一個詩人都是文化傳統(tǒng)河流上的一席波紋,都是一瞬間的語言捕捉者”。小妃對語言有著過人的敏感,她沒有追求摧毀傳統(tǒng)語言的野心,但卻有力求建立自己的語言個性的愿望。無論他成功與否,至少她做出了很大的努力,而且還在繼續(xù)踐行。在她的不少詩作中,都呈現(xiàn)出她對詩歌語言的追求與探索。在她的《黑名單》中,就可以看到她對語言的深刻感受:“將一個名字移入黑名單/如同把一個人打入冷宮/屏蔽所有的存在/活著的,在心里死去/想復活的,走投無路/一切不在服務區(qū)/比起現(xiàn)實中的死刑/網絡更為決絕/沒有緩刑,無需舉證,輕輕一觸/便是萬劫不復”。一種樸實、陌生的語言,無形中使詩歌增強了張力,讓讀者深有感受。

  體驗生命的隱秘

  從文學的概論而言,文學即是詩學,也是生命學。文學起源于詩歌,在我國先有了《詩經》,才有了“漢賦”,再有了后來的“唐詩宋詞”和明清時的小說,到上世紀初才有了現(xiàn)在的新詩。金斯伯格曾有一句經典名言:“詩歌是人類洞察自身靈魂深處的真實記錄”。生命是靈魂的附體,而沒有靈魂的詩歌是蒼白無力的,詩歌如果不反映人性的本質,那便是毫無意義的語言廢墟。詩學也是人學,真正的詩人,他的詩一定閃耀著人性的光芒。讀小妃的詩,你會發(fā)現(xiàn)很多地方都有其自身獨特的生命領悟,她能準確的捕捉到生命的律動,能巧妙地書寫自己靈魂的跳躍。如《戒心》中“我常常在空虛的世界/看到另一個自己/沒有眼睛鼻子耳朵/沒有表情”??此铺摶?,但完全是她精神世界里的某種象征的呈現(xiàn),是她精神意志與現(xiàn)實生活的某種強烈對抗,是精神領域里的另一個“我”的表征。

  以詩尋求自我慰藉

  曾經很多朋友問過我,詩給你帶來什么?提出這樣問題的人,其實就是在否定詩對你的存在意義。我在想,既然如此,你就無需回答這樣的問題。對詩人而言,詩是詩人的另一個家園,是一種語言背后的精神的慰藉。小妃的很多詩都是寫給她自己的,寫給懂她或者意圖懂的人。她的快樂,她的孤獨,她的憂傷,她的悲憤……都在她的詩中傾訴,或者在她的詩中發(fā)泄。如《聊詩的日子》《陶器》《自賞》《棋局》《滿足》《唯有黑暗可容納悲傷》等,都是在自己給自己訴說衷腸,自己為自己排解愁緒。當然,詩人是最渴望知音的,如《獨白》,與其說寫給自己還不如說寫給懂她或者愿意懂她的知音:“如果來看我/最好是在初冬的夜晚/和月光一起/趁夜的涼,已打開/熱咖啡的渴望/星星點燃一支煙的憂傷/ 趁愛,在身體的琴鍵上/發(fā)出第一聲低吟/白色童話里,我沉睡了多年。”讀來,你會有點隱隱著痛。

  寧靜中涌動著波濤

  也許“文如其人”之說有一定的合理性。小妃是一位寧靜的女子,生活上表現(xiàn)得慢條斯理,“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生活狀態(tài)不是在作秀,而是一名優(yōu)雅女子所具備的氣質呈現(xiàn)。讀小妃的詩,不由讓人想起李清照的詞,尤其是李清照早期的詞作,含情蘊藉,語言清麗。讀來,一種婉約其辭的感覺油然而生(當然,李清照晚期的詞多屬悲切、凄婉之作)。然而,那種“靜如止水”只是一種“表象”,其內心世界卻早已是波瀾壯闊了。如《某個下午》這首情詩,我們完全可以捕捉到詩中感情的浪花:

  想起,你迷離的眼神

  黑色的長發(fā)

  欲言又止的緋紅

  天色,便開始明亮起來

 

  落葉,風中起舞

  小魚在水草間游玩

  鳥鳴清脆,來回搬運

  天空的記憶

 

  我的詞語正翻越

  語法的墻,在慌亂的草叢中

  捕捉被你擊中的瞬間。

  把愛當成風景欣賞

  聶魯達說:“詩人一定要寫愛情,否則,這個人就是怪人。”女詩人更要如此。小妃的詩作幾乎都是抒情詩,愛情詩也占有一定比例,某些詩又在愛情與生命感悟之間迂回。她的這些詩普遍都短小精煉,詞語里沒有刻意安插驚天動地的情境,而是將某種情感點到為止,讓其在某個瞬間閃出火花,有時候甚至讓你猝不及防。我不信所有寫愛情詩的人都一定有真實的對象感,很多愛情詩不過是精神領域里的一場風景而已。每一個詩人都有自己的精神戀人,都在自己的精神戀人面前談情說愛,小妃也是如此。如“體內的火苗一節(jié)節(jié)攀緣/像是巫師不停/實施幻術,將我催眠//我在客廳里迷路/看見許多椅子騰空自己,只有沙發(fā)/扶著我搖晃的身體//此刻,一個溫暖的懷抱/突然出現(xiàn)在弱不禁風的疼痛里”。詩中那個“溫暖的懷抱”并非真實,而是詩人內心深處呈現(xiàn)出來的溫暖的風景,那也就是詩人生命中燃起的一團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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