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長沙晚報 時間 : 2023-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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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姚茂椿
樹葉的綠愈濃,枝頭的花開過,鳥兒往綠林里鉆,樓后的小山就歌聲陣陣了。
起初只是白天,鳥兒這里幾只那兒幾只,陽光充足果樹搖曳的地方,一聚就是數十只。有的鳥干脆找到喜歡的地方,住下不走了,除了在家園撒歡,有時也去別的小區(qū)串門。某天早起趕車,發(fā)現小山包上多了許多鳥聲,我輕手輕腳過去,想看看它們在哪。一棵石楠樹下,一同事靜靜地舉著手機拍照,我望了望,折身返回。
秋天后的鳥兒聲調抬高,品類豐富起來。難得的好天,正逢工作需要,往湘南湘中出差數天調研,回到小區(qū)感到有點異樣。不是眼前樹木花草大的變化,而是耳畔明顯有一些美妙的聲音在流淌。寧靜的夜晚,有零星的夜鳥參與伴奏后,夜蟲的鳴聲從無漸多。小滿至,蟲鳴則密集了。與同事在走道散步,說到這次工作調研所得,不免有許多共鳴。記得我參與調研,在園區(qū)看了不少新能源新材料和信息化等產業(yè)企業(yè),對它們如朝陽升起的景象心生愉悅,也看過傳統產業(yè),有的老樹發(fā)新枝令人感佩,而有的困難重重,回暖艱辛。對農村城市的調研或觀感,人們有許多喜憂,思索多了,急迫想從表象進入,提些解決困難的建議。天氣晴好時林子里比較熱鬧,陰爽天則有大鳥飛來。鳥兒似乎知道變化,晨起早歌的多,歌聲大多清脆嘹亮。而晨練的老人們像與鳥兒比早,三三兩兩,做著健身活動。
白天見到的這些鳥兒,往往小的過于活潑,大的偏于冷靜。嘰嘰喳喳的交流往往在低處,樹下叢林,尋食蹦跳娛樂。仰頭可見樹枝上,個頭中等的鳥從上至下、從東至西,騰過來飛過去,佇立枝頭時,高聲的歌唱就出現了。細碎而密的聲音,來自麻雀和叫不出名的小山雀,有時有清脆的喜鵲。高聲部里,有杜鵑鶯鳥斑鳩。杜鵑特喜這片林子,二聲三聲四聲的杜鵑經常光顧,四聲二聲的叫得最勤,“快秧包谷”“布谷”,每聽一次就有一次激動,但覺得它們與農時越來越不緊密了。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蟬加入了進來,高聲部進入升級版。想起多年前央視的青歌賽,出自侗鄉(xiāng)的《蟬之歌》美輪美奐,多聲部無伴奏無指揮的自由揮灑,體現人與自然的和諧美好。可能這里的蟬不與我家鄉(xiāng)的是同一品種。家鄉(xiāng)的蟬,炎熱天的午間是高亢的單音,有的短促,有的拉長。而傍晚則是短曲,是完美的短調,三音四音或更多音調,近乎一首反復回放的歌。而這里的蟬聲似乎融入了城市的元素,鳴聲有了一些現代的意味。我周末的傍晚去取快遞,遇上環(huán)衛(wèi)工人面帶汗水站在樹下,正要問他第幾輪清掃,一陣蟬鳴飄來,引得我們側耳傾聽。我說走道實在干凈,不用再掃了。他說四處看看,看有沒有臟的地方。蟬鳴中,他提著掃帚行走的背影好像自帶節(jié)奏。
離山不遠處,樓棟之間的人工池塘,晚上的蟲鳴環(huán)繞著蛙鳴,將路燈與房燈映照的夜色,熱鬧得抬了起來。蟲鳴的綿密,不可想象,蛙聲的加持,增添了韻味。蛙聲東一下西一下,相隔較遠。白天看不見的青蛙,不知它們從何而來,潛伏何處。這不是我經驗中成片蛙聲的復制,起伏間隙與洪亮,似乎從前在田野的夜晚更甚,但平順連貫,卻在當下。有幾天下雨,晚上雨歇,蟲鳴聲蛙鳴聲似也參與人間的熱鬧,它們難道知曉這些白天?雨里的小山頭夜間寂靜了不少,而這個池塘卻是另一番景象,夜色因那些聲音變得活潑而動感。
清晨的窗外,已沒有了蛙鳴,代之以鳥兒嘹亮的早歌。我打開窗戶玻璃,那些歌聲就迫不及待合奏著涌進來。鶯歌歡鳥,許多叫不出名分不清聲,聽得真切的只有喜鵲和斑鳩。這個早晨的奏鳴曲,少了些熟悉的部分,如陽雀杜鵑,它們是晚起了還是沒有及時趕來。而小區(qū)的清潔工已在忙碌,趕早的人們已紛紛走出樓道,數百米外車道或更遠些的繞城高速,汽車的轟鳴聲一直不斷,我心里贊道,這些早起的人們吶。
文字來源:《長沙晚報》橘洲副刊版 攝影:譚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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