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湖南工人報 時間 : 2024-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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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故鄉(xiāng)有一條河——漼江,它日夜不息奔走在古郡桂陽的大地上。我常常會在夜深人靜時想起漼江,想起這條貫穿了我整個童年、帶給我無窮樂趣的河流。
漼江,歷史上曾稱為漼水,俗稱流渡水。漼江發(fā)源于桂陽縣白水瑤族鄉(xiāng)海拔1350米的子頂山,是桂陽的母親河——舂陵江最大的一級支流,經舂陵江鎮(zhèn)形子山,注入舂陵江。清亮透底的漼江悠悠地從流渡峰腳下流過,流渡峰山勢如筆,自古就有“流峰作筆”的美譽,流峰古墟也因此而得名。流渡峰因其峰形狀似一把耕田的犁鏵,又稱“犁頭峰”。
一方山水總有一方歷史文化,胡迥就曾是漼江山水文化的倡導者。據《桂陽直隸州志》記載:胡迥,字鹿鳴,州歲貢生,是清朝康熙時期桂陽有名的詩人。胡迥常常爬上流渡峰,眺望清澈的漼江水,作詩吟賦,同流渡峰結下不解之緣。有一次,胡迥沿著漼江東岸的一條山路,順石階一步步攀登流渡峰。拾級而上,大汗淋漓之后終于到了峰頂。從山南一側的懸崖遠眺,其景色很是壯觀。距峰頂不遠的東面有一口石井,井水清澈見底,久晴不涸,大雨不溢,是個難解的奇觀。胡迥曾寫詩描述道:“平源秀奪華不注,斜日花明玉井蓮?!?/p>
在我的記憶中,漼江邊有個叫何家灣的渡口,擺渡的老翁,雖身帶殘疾卻和藹可親,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姓劉,我們小孩子統(tǒng)一稱他為“劉爺”。一個深夜,我高燒不退,引起痙攣,在床上滾來滾去。父親遠在外地工作,母親望著我,急得茫然不知所措。姑姑姑父聞訊趕來,和媽媽一道背起我忙亂往桂陽縣第二人民醫(yī)院趕。行至何家灣渡口,因為劉爺擺渡技術高超,月黑風高之夜我得以順利抵達桂陽縣第二人民醫(yī)院就醫(yī)。又因搶救及時,我最終無恙而歸。多年以后,我重返故鄉(xiāng),看到了久違的漼江,江水依舊靈秀碧清,只是劉爺曾經住過的那棟小木屋早已人去樓空,徒留我無限的思念。
怎么也忘不了盛夏在漼江留下的歡笑。愛玩是每個孩子的天性,特別是玩水,在烈日炎炎的酷暑,到漼江河里游泳便成了我們男孩的最愛。游泳的時候,我感覺是整個身體最放松的時候。全身浸泡在水中,好像不用怎么費力擺動手腳,有一種脫離地心引力的愉悅感。有時候我和小伙伴會暗暗較勁,看看誰在水里憋氣的時間久,還會高舉雙手用腳踩水,看誰堅持的時間長。我們游累了,就攤開四肢仰面躺在水中,耳邊聽到的是輕輕的水浪拍擊聲,寧靜而安適。
后來,漸漸長大的我因種種緣故逐漸遠離了家鄉(xiāng),遠離了漼江。歲月的年輪一年年一圈圈地壓匝圍合著,沉重而悠長。這些年走過許多地方,游覽過眾多的名川河流。身臨異域的山川與溪流,耳際邊氤氳著霧氣夾雜著流淌的水聲,流動的水聲總似母語在空靈中牽引著我的思緒,指引我回到魂牽夢繞的漼江。每次回到故鄉(xiāng),我都會在漼江邊走一走看一看,有時脫掉鞋襪步入江里,親近她,聞一聞江水的氣息;有時還會掬一捧江水,飲入口中,清冽甘甜。多少次,我想將自己對它的思念之情訴諸筆端,但唯恐感悟不出漼江那悠遠厚重的歷史文化,遲遲不敢動筆。
我行走在漼江岸邊,沿著它流淌的方向緩緩走著。我凝視著兩岸的一切,包括那些青黑的石頭,衰老的樹和零亂的野草,感覺到難得的自由和輕松。在我的心靈深處,我和漼江四周的一草一木,竟是那么休戚相關,那么和諧有序。
悠悠的漼江水喲,你是永遠流淌在我生命中的一條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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