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 時間 : 2016-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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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群娃戲山神
咚咚咚,咚咚咚。
午后,遠遠的山道上來了個年輕的貨郎,他身著一件藏青色手工織染的長袍,袍子下擺扎在腰間一條玄色腰帶上,下穿藏青色的褲子,腳套皂靴,舊竹笠下一雙眼珠滴溜溜轉(zhuǎn)。
青山村誰都不認識這個貨郎。
一聽到貨郎搖響的撥浪鼓,山娃就撒開腳丫子從堂屋里跑出,循聲跑到村東頭古榆樹下。
村東頭這株古榆樹可有些年頭了。樹高八丈,主干胸圍三丈,足有五人合抱,小孩則要七八個人才能摟過來。樹蔭覆蓋,遠望像一片落地的綠云。此刻,古榆樹下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村里的孩子。“假小子”招弟、謝裁縫家的長生都在。青山村哪里有熱鬧,哪里就可以看到他們。
貨郎除了賣針頭線腦、餅干糖果、煙絲火柴,各式紐扣、大小發(fā)夾,五彩絲線、木梳皮筋、五香瓜子、肥皂蠟燭、狼毫毛筆,還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左邊貨擔(dān)上,山娃發(fā)現(xiàn)三枚深山里少見的鮮果子,是一種紫紅色的大杏,比青山村的白杏個頭大了一倍,比自己的拳頭還大。
“大杏怎么賣?”山娃問。他想起癱瘓在床的娘,一直喝著寡淡的菜葉粥。
貨郎做完最后一個主顧的生意后,神神秘秘地看著這些山里娃,壓低聲音說道:“這幾枚杏,論價錢,不是你們這些娃出得起的。不過,要是有誰肯幫我一個小忙,就可以挑一枚作為報酬。”
長生來了興致,不過,他卻朝招弟使了下眼色,邊走邊道:“我爹說,這些大杏越是好看,越是酸。送給我,我也不要!”
招弟會意,拽著山娃走開。貨郎見無人識他的貨,嘆息著收拾擔(dān)子,準備離開??礋狒[的孩子便一哄而散。
貨郎挑著擔(dān)子,慢慢行在山道上。行到岔道處,突然,三個孩子從路邊老梨樹上滑下來,一字排開,橫在山道上。這三個孩子
長生道:“喂,那個貨郎,你剛才說,只要肯幫你一個忙,就可以挑一樣貨物,說話算話吧?”
貨郎放下?lián)?,擦了把汗說:“當(dāng)然算話!”
“好吧,說說,要我們幫什么忙?”長生儼然是這群孩子的首領(lǐng)。
貨郎笑了。他指了指嶺上的山神廟,說:“你們可去過棲霞嶺上那個廟?”
山娃搶著說:“去過,里面供奉的是山神爺爺。”
長生不甘示弱:“是泥塑的,比村里趙鐵匠還高!”
招弟說:“臉膛紅通通,眼睛像銅鈴,好嚇人!”
山娃看著貨郎的大杏問:“你問山神廟干什么?”
貨郎從貨擔(dān)里取出一小袋香粉,道:“我知道山神的模樣很嚇人,所以和朋友打一個賭,賭有沒有哪個孩子敢爬上山神廟,用香粉把山神的紅臉敷白——就像女人化妝那樣,你們可見過女人用香粉化妝?”
一縷幽香袋子里飄出來。招弟聞了聞,說:“我知道,村里錢屠戶的老婆就用這個化妝,每次她一笑,粉就往下掉!”
一想到山神的臉變得和女人一樣,孩子們不由得暗暗好笑,可是一想到山神那雙兇巴巴的眼睛,又有些猶豫起來。
“如果青山村找不到,我就去后山桃花村找人。我就不信,大青山?jīng)]人敢接這活兒。不過,要是都找不到,”貨郎苦著臉道,“那我就輸了。輸了我就要改行,不能再做貨郎了。”
山娃可不想把這樣的機會讓給桃花村,拿眼睛瞅著伙伴,見到長生點頭,平添了不少勇氣,說道:“青山村的孩子什么都不怕!我們不怕山神!”又問:“其他人陪著可不可以?”
貨郎壓低聲音道:“我只要山神的臉變白,至于是一個人辦到的,還是一群人辦到的,我想,只要我們不說,是沒有人知道的。”
聽說三個人都可以去,青山村的娃們更添了信心。
長生悄悄和伙伴們商量。山娃確實想要一枚紫紅大杏,招弟也想嘗一嘗杏的味道,于是長生道:“好,你得答應(yīng)送我們一枚杏。”
“好,事成之后,給你們每人一枚杏。”貨郎大方地說。
三個娃本來只想要一枚杏嘗嘗鮮,沒想到貨郎居然愿意贈送三枚,不由得滿心歡喜。
長生道:“成交!我們得拉勾。”
貨郎笑道:“好吧,小兄弟,我們拉個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貨郎和山娃等人拉完勾。此時,太陽已經(jīng)開始西沉。貨郎將擔(dān)子移到樹蔭下說:“離天黑還有一兩個時辰,你們得快點,我就在這棵老梨樹下等你們。”
山娃接過貨郎的香粉袋說道:“好!你等著,我們?nèi)トゾ突?”
看著三個孩子快速離開,一絲狡黠的笑從貨郎眼中閃過。
三個娃羚羊一樣在山坡上飛奔,很快登上棲霞嶺。
眼前就是古老而又有些破敗的山神廟??粗t漆斑駁的廟門,三個娃的心砰砰砰跳得愈發(fā)疾。
山娃咳嗽了一聲,喊道:“有人嗎?”
有人嗎——有人嗎——有人嗎——
廟里猛然傳出回聲,回聲在山谷里回蕩起來,嚇了孩子們一跳。
“我不怕你!”山娃叉著腰嚷道。
不怕你——不怕你——不怕你——
一個聲音回應(yīng)道。
原來真是回聲。孩子們松了一口氣。
吱嘎吱嘎,三人推開廟門,躡手躡腳走進廟內(nèi),迎面赫然就是那尊紅面山神。
只見山神坐在高高的基座上,眼睛瞪著四個娃,目光比以往更顯嚴厲。原本亮晃晃的金盔金甲,積了灰塵蛛網(wǎng),顏色顯得黯淡。山神右手持一根紫紅色桃木杖,左手撐據(jù)左腿,身邊趴著一只猙獰猛虎。見此情景,三人心中惴惴不安。
山娃見長生等三人瞧著自己,吞了口唾沫,說:“不就撲個粉?——招弟上!這是女娃最喜歡做的!”
招弟連連擺手,說:“我才不會撲粉呢——只有老太婆才撲粉。”
山娃道:“你會!有一回,你就偷過你媽的香粉,還有胭脂,搽在臉上!”
招弟紅了臉,申辯道:“我沒有!”
山娃道:“你有!那一次,你的臉紅得像猴屁股!”
招弟啐了山娃一口,道:“你的臉才像猴屁股!”
長生止住二人的爭吵,拿嘴努著山神的紅臉,笑道:“他的臉才像猴屁股!”
山娃連忙噓了一聲,正色道:“今天,我們?yōu)榱饲嗌酱宓挠⒚粨p,一時答應(yīng)了貨郎,給山神撲粉,實屬大大的不敬。我看,還是先給山神爺爺磕個頭,陪個罪罷。”
說完,山娃跪在山神座前灰蒙蒙的蒲團上,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嘴里說:“山神爺爺,對您不住了!”
長生吐了吐舌頭,也拉著招弟跪下磕頭。
磕完頭,山娃道:“我把山神爺爺?shù)难劬γ勺?,你們撲粉?rdquo;
山娃沿著木架,爬上高高的基座,踩上虎背,站在山神背后,雙手捂住山神黑白分明的大眼。廟里攝人的氣息瞬間消弭。
受到山娃鼓舞,長生趕緊爬上山神的大腿,嘴里道聲“得罪”,從袋里掏出一把香粉,拍在山神左邊臉上。說也奇怪,那些香粉似有魔力,竟然全部吸附到山神臉上,一絲兒也沒有散落,山神的左臉?biāo)查g變白。
見此情形,長生再也沒有勇氣去敷山神的右臉,忙呼山娃松手,雙雙躍下基座。二人也不敢回看,撒開腿奔出廟門。招弟驚慌地叫道:“等等我!”一面緊隨其后。仿佛有惡人追趕似的,三個娃一直跑到半山腰,望見老梨樹才松一口氣。
然而老梨樹下空無一人。
“貨郎怎么不見了?莫非,我們被騙了?”長生往山道四下里瞧,根本尋不到貨郎藏青色的身影。
“這里有個紙包!”招弟指著梨樹根處一個黃紙包嚷道。
厚厚的黃紙包里放著那三個大杏,色澤紫紅,散著誘人的香味。
三人各取了一枚,結(jié)伴下山。山娃見包杏的紙較硬,隨手抄在懷里。
此時,一輪橙紅的落日墜入西山,色彩斑斕的云霞鑲嵌在墨黑的大青山頂,像一幅仙女的織錦。一群歸鴉撲棱著翅膀越過三人頭頂,飛向山神廟。它們要是發(fā)現(xiàn)山神的臉一邊白一邊紅,會鬧成怎樣?
村口,三個娃指天發(fā)誓不泄露山神廟的秘密。招弟說,誰要是泄露這個秘密,就咒誰的臉變得和山神一樣。娃們各自回了家。他們不知道,無意中得到的這三枚杏卻將改變青山村很多人的命運。
第二章 大杏與蝌蚪文
山娃才進門,就被爹劈頭蓋腦罵了一通。原來山娃爹在山坡挑水澆莊稼,癱瘓在床的山娃娘無人更換尿布,尿濕了墊褥,臀部的壓瘡氣味更加難聞。山娃爹忙著給老婆擦洗上藥。山娃羞愧不已,趕忙收拾床單去洗。
晚餐依舊是棒子面餅加菜葉粥。自山娃娘三年前采藥不慎從板山崖摔下,脊骨摔斷導(dǎo)致癱瘓,山娃爹東挪西借,幾乎是傾家蕩產(chǎn),也沒能讓山娃娘站起來。本不寬裕的日子就更加緊巴巴。
山娃照例給媽媽盛了一大碗菜葉粥,端到床前去喂。棒子面餅太硬,山娃娘嚼不動,每餐只能喝點菜葉粥。山娃每次看到媽媽的瘦削的臉頰,都會覺得心疼。去年年關(guān),山娃娘似乎不想拖累家里,開始絕食。山娃在媽媽的床前跪了一天一夜,加上山娃爹的苦苦勸導(dǎo),終于讓山娃娘回心轉(zhuǎn)意,開始重新進食。
今天娘的胃口似乎不大好,只吃了小半碗,就用眼神制止了山娃。山娃將碗放到床邊小木凳上,從兜里掏出那枚大杏。杏子帶著山娃的體溫,似乎更香了。山娃忍住果香的誘惑,將杏子遞到媽媽面前。那一刻,山娃娘的眼睛突然亮了。
山娃娘名叫練秋霞,自幼隨父親在大青山采藥,粗通醫(yī)理,熟識山藥,知道此果必是山間妙品??嘤诓荒苎哉Z,只能“唔唔”地從喉間發(fā)出急切的聲響。
山娃找來小刀,將大杏剖開,只見果肉細嫩,硬脆多汁,里面是棕褐色的果核,一縷酸酸甜甜的果香頓時充溢在房間。山娃將杏切成紫紅小片,一片一片喂給媽媽,山娃娘大力吞咽著。杏肉吃完,山娃娘喉嚨間咕咚作響,半晌吐出一口濃痰,始覺心胸舒暢,開始閉目休息。
山娃啃了兩張餅,喝了一大碗粥,正待去洗碗,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山……山娃……”
山娃隨口答應(yīng)了一聲,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身子僵在原地。
“娘……你,能說話了?”山娃奔到娘的床前,渾身止不住顫栗起來。
“山娃,快去……喚……你爹來!”山娃娘語音有些急切。
山娃一陣風(fēng)似的跑向山坡,山娃爹在月光下挑水澆地。
山娃喊道:“爹!快來,娘說話了!”
“說話了?莫非你娘回光返照?”山娃爸扔下扁擔(dān)就往家里奔。
“不是。”山娃追在后面說。
山娃爹的腳程快,一溜煙就已經(jīng)不見。等山娃趕回家,發(fā)現(xiàn)娘已能坐起,正半倚在爹的懷里。山娃娘身上散發(fā)出一股清雅的果香,房間難聞的氣味已然變淡。
“山娃,過來,告訴爹,那杏從哪里得來的?”山娃爹驚疑地問。
山娃已隱隱覺察到娘病情的變化或許和這枚紫紅大杏有關(guān)系,雖和小伙伴們發(fā)了誓,當(dāng)下也不敢隱瞞,將得杏的經(jīng)過都講了出來。
山娃爹聽到四人進了山神廟,臉色逐漸變得嚴厲,當(dāng)聽到山神的紅臉被他們敷白,忍不住暴喝道:“你們這幾個孽障,真是胡鬧!”
山娃娘握住山娃爹的手,柔聲道:“宏英,讓孩子……說完。”
山娃爹姓葛,名宏英。夫妻兩人青梅竹馬長大,互以名字相稱,是以在孩子面前也不避嫌。
待山娃講到梨樹下的黃紙包,夫妻倆面面相覷。
半晌,山娃爹道:“秋霞,此事若不是發(fā)生在咱們身上,說出去斷不會有人信!”
山娃娘道:“我當(dāng)年……跟隨爹……采藥時,也曾偶聞……山中有一種大杏,可療百病,卻從未見過。”
山娃感覺到娘的言語能力恢復(fù)很快,間歇的時間越來越短。他找貨郎索要大杏,本為給娘解饞,不料服食后竟有此奇效,此刻又是驚又是喜。
山娃爹忽道:“山娃,你方才提到,梨樹下有張包杏的紙,現(xiàn)在何處?”
山娃道:“那張黃紙已被孩兒拾得,想得閑時在上面畫幾個字。”
山娃娘道:“很好!山娃,委屈你中途輟學(xué),卻還記得徐先生交代的功課。”
山娃從懷中掏出那張疊得方方正正的黃紙遞給娘。
山娃爹端來蠟燭,山娃娘展開,來回細看。紙有些皺折,但正反兩面空空蕩蕩,什么也沒有。
透過燭光,山娃無意中看到似有一群黑點游動,不由得叫出聲來:“娘,對著燭光看!”
山娃娘將紙朝向燭光,果然看到一行形似蝌蚪的文字。“看字形,似乎為先朝文字,如今早已棄而不用。”山娃娘粗通文墨,竟一個字也不識。
山娃爹道:“青山村一帶,最有學(xué)問的莫過于村東的徐先生和奇云嶺清虛觀的何道長。不如描紅下來,給徐先生一觀。”
山娃娘道:“徐先生博古通今,是當(dāng)朝有名的隱士,這些字定然難他不住。何道長喜歡研究收集先朝器物,這些文字估計也能辨識。”
山娃于是找來筆墨和黃紙,按燭光下顯出的筆形一一描畫。
在臨摹時,山娃發(fā)現(xiàn)一共是十四個字,其中有兩個字相同?;蛟S是服食大杏后,靈臺清明,山娃娘存了一個心眼,她要山娃將十四字打亂順序,分別臨寫在兩張紙片上,每張臨七字。
“奇云嶺路途遙遠,先求村中徐先生,待來日再訪何道長罷。各求七個字,便可解開疑團。這些文字如此隱匿,貨郎定是故意為之。天機不可泄,我們應(yīng)幫他守住秘密。”
山娃娘又教二人如何應(yīng)對先生詢問,演習(xí)一番后,山娃父子懷揣著字紙出了門。
徐先生家安在村西,門前植著一株臘梅,一棵老柳。此時正逢八月,臘梅花芽初生,柳枝婆娑扶風(fēng),蟬鳴聲響徹山野。
“徐先生在家嗎?”山娃爹輕叩門扉。
“門外何人?”屋內(nèi)徐先生威嚴的聲音響起。
“學(xué)生葛曉山前來拜望先生!”山娃一掃先前的頑皮,態(tài)度變得恭肅。
俄頃,徐先生秉燭而出,見是山娃父子,忙邀進家中。
徐先生名昌明,據(jù)說本是朝中大臣,宦海沉浮二十年,心生厭倦,故辭官歸隱山林。乃是山娃的授業(yè)蒙師。山娃再次見到先生,忙行叩首禮。
徐先生捻須含笑,問道:“曉山,聽說你遵守孝道,棄學(xué)在家,侍奉令堂,不知可有溫習(xí)功課?”
因為家中貧困,山娃不得已中途輟學(xué)。見先生問起功課,山娃心中惶惑,不知如何作答。
山娃爹代答道:“回先生話,先生訓(xùn)導(dǎo),犬子一直謹記于心,功課早晚都有溫習(xí),只是犬子愚鈍,所以學(xué)問進步不大。”
徐先生道:“學(xué)問學(xué)問,需敏而好學(xué),不恥下問,才有點滴長進。”
山娃鼓起勇氣道:“謝謝先生訓(xùn)示,學(xué)生正好有一疑惑,想要求教先生。”說著掏出抄好的紙片,呈現(xiàn)給徐先生。
徐先生以為不過尋常課業(yè)疑難,隨手接過,一覽之下,不禁失聲叫道:“啊呀!”
只見他呼吸急促,面色潮紅,欣喜地問道:“這些字從何而來?”
山娃正要回話,被爹爹搶先答道:“得自于山神廟。”
徐先生愕然:“山神廟?可是棲霞嶺上的山神廟?”
山娃點點頭。
徐先生沉吟道:“那山神廟我也算是??停瑓s不曾見這些先朝文字。”
山娃爹道:“卻不知這些文字寫的什么?”
徐先生道:“先朝文字,而今雖已廢棄,卻也難我不住。曉山,你且將具體情由說與我聽。稍后待我這七字破解出來。”
山娃想起娘的教導(dǎo),只道為治母病去山神廟求簽,突然地面青石上顯出這七個怪字,遂以木炭臨寫下來,字不久便消失無蹤云云。
“這些古怪文字莫非與內(nèi)子的病情有關(guān)?”山娃爹試探問道。
“至少是治病的線索,且待我破解出來。”
徐先生準備了筆墨紙硯,從書房梁上鉤取下一個舊包袱,打開,從里面尋出幾卷竹簡,一邊比照,一邊嘴里念念有詞。
約一袋煙功夫,徐先生道:“成了!”
看那白紙上,赫然寫著“百魁一枚通紫絡(luò)”。
山娃欣喜地望向爹。山娃爹故作不解地問:“先生,這七字作何解?”
徐先生道:“百魁,不知是何物什?一枚,說的是用量,通紫絡(luò)……人體內(nèi)奇經(jīng)八脈,我都熟知,不曾有紫絡(luò)一說,莫非是先朝的說法,到今日業(yè)已變更……”
山娃暗暗好笑。徐先生不知字序已亂,只顧在那兒空談臆說,望文生義。
山娃爹道:“小兒匆忙之間,或許畫錯。人常說,神鬼之言,高深莫測。我等山野小民,又如何能妄揣天意。”
徐先生道:“此七字皆是先朝文字,不是尋常孩童所能造出。不過,天意從來高難問。這七字或許另藏玄機。”
山娃爹起身合手道:“夜已深,宏英父子叨擾先生清修,得罪得罪。”
徐先生起身相送,悄聲對山娃道:“有空勤去山神廟,或許還能獲得更多神諭。”
山娃父子踏月而歸,此時山村萬籟俱寂。想到謎題即將破解,兩人腳步不由得輕快起來。
(備注:該作獲得2015“大白鯨”原創(chuàng)幻想兒童文學(xué)優(yōu)秀作品金鯨獎)
作者簡介:方先義,岳陽市兒童文學(xué)作家,編劇。著有《兒童戲劇創(chuàng)編與表演》、《山神的賭約》,作品入選《2015年中國年度童話》;先后獲岳陽市文學(xué)藝術(shù)獎、周莊杯全國兒童文學(xué)短篇小說大賽一等獎、大白鯨杯幻想文學(xué)大賽金鯨獎、讀友杯全國短篇兒童文學(xué)創(chuàng)作大賽優(yōu)秀獎;三度榮獲全國師范院校兒童文學(xué)作品大賽一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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