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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培良與老師魯迅的恩恩怨怨

來源:搜狐   時間 : 2013-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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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魯迅亦師亦友

  向培良于1923年從長沙一中考入北京私立中國大學,后轉入北京世界語學校。北京世界語學校于1923年創(chuàng)辦,魯迅當時在該校授課。于是,向培良有幸結識了魯迅,并很快和魯迅的關系十分密切。魯迅1924年1月日記載:“九日,晴。無事。夜向培良來。”

  魯迅出生于1881年,這一年,魯迅43歲,向培良不過20出頭。魯迅當時為著名作家,向培良是聽其授課的學生。

  1924年10月,進步青年作家高長虹從老家來到北京,在一次聽課的時候,他與向培良等青年作家相識。不久,高長虹、向培良等在《國風日報》開辟《狂飆》周刊,并在當時的中國文學界有了一定的影響,故受到魯迅先生的關愛。

  到了1924年12月,向培良幾乎是魯迅家中常客。魯迅12月日記載:“21日,晴。培良來。”與此前日記比,省掉了一個“向”字。

  1925年1月,向培良到魯迅先生家一次;2月,向培良到魯迅先生家3次;3月,向培良到魯迅先生家8次。4月,在魯迅的支持下,向培良與高長虹等青年作家組織了莽原社。莽原社后來與魯迅發(fā)起和支持的未名社合辦了《莽原》周刊和半月刊,發(fā)表和出版過在當時極有影響力的作品。更為有趣的是4月11日,魯迅用這樣一則日記記載了他當時的喜悅:“下午陪母親游阜城門外釣魚臺。夜買酒并邀長虹、培良等人共飲,大醉。”他們之間的關系于此可見一斑。

  4月23日,魯迅給向培良寫信說

  培良兄:

  我想河南真該有一個新一點的日報了;倘能進行順利,就好。我們的《莽原》于明天出版,統(tǒng)觀全稿,殊覺未能滿足。但我也不知真不佳呢,還是我的希望太奢。

  隨后,向培良與魯迅彼此來往更頻繁了。10月12日,向培良和高長虹到魯迅先生家,魯迅贈給他們各一本《小說史》。向培良后又得贈《竹林故事》一本。

  1926年8月26日這天,魯迅離開北京起程去廈門大學,向培良和高歌(高長虹之弟)等近20位文學青年來為魯迅先生送行。

  魯迅對向培良是十分器重的。他主編的叢書只有《未名叢刊》、《烏合叢書》和《未名新集》三部?!稙鹾蠀矔肥巧鐣绊懥Ρ容^大的一部,向培良的小說集《飄渺的夢及其他》就被編入其中。

  魯迅還在他主編的《新文學大系·小說二集》中選編了向培良的小說3篇。能選入3篇小說的作家只有不多的幾位,其中魯迅也只入選3篇??梢娤蚺嗔荚隰斞感哪恐械牡匚?。

  用稿糾葛引起的矛盾

  1926年魯迅為“3·18”慘案寫下了《紀念劉和珍君》一文,得罪了北洋政府,傳言他已被列入北洋政府的“黑名單”,加之他與許廣平的婚姻處境,他于1926年8月離開北京去了廈門大學。

  魯迅離京后,莽原社內部矛盾即明顯起來。當時的《莽原》是由韋素園編輯的,魯迅已屬鞭長莫及了。

  韋素園退了高歌的小說《剃刀》,壓了向培良的劇本《冬天》之后,向培良致信在上海的高長虹,引起高的不滿。高長虹在《狂飆》周刊上發(fā)表了兩封公開信以示抗議。在給魯迅先生的公開信中寫道:“接培良來信,說他同韋素園先生大起沖突,原因是為韋先生退還高歌的《剃刀》,又壓下他的《冬天》……到了這時,我還能不出來一理論嗎?”最后又對魯迅先生說:“如果愿意說話時,我也想聽聽你的意見。”

  魯迅當時給許廣平寫信說:“長虹又在和韋素園吵鬧了……鬧的原因是為了《莽原》不登向培良的劇本,但培良和素園在北京發(fā)生糾葛,而要在上海的長虹破口大罵,還要在廈門的我出來說話,辦法真是離奇得很。我哪里知道其中的底細曲折呢。”

  魯迅對此并沒有表任何態(tài)度,接著給許廣平的信中又說:“小小的《莽原》,我一走就鬧架。長虹因為社里壓下(壓下而已)了投稿,和我理論,而社里則時時來信,說沒有稿子,催我作文。我實在有些憤憤了,擬至二十四期止,便將《莽原》停刊,沒有了刊物,看大家還爭持些什么。”

  單就這場用稿糾葛而言,向培良與魯迅并無直接矛盾,向培良主要是和韋素園在用稿上的爭執(zhí),后來,魯迅不得不作出一些回應,也主要是針對高長虹。

  因為這一場爭吵,向培良宣布退出莽原社。

  繼續(xù)撕裂的“傷口”

  向培良從這一場糾葛中走出來,大約是在一年多之后的1928年4月,在東泰圖書局出版了他的戲劇理論力作《中國戲劇概評》,該書后來成為中國較為重要的戲劇理論專著。

  1929年向培良在上海南華書局任總編輯,與朱子倬、戴望峰等人在上海創(chuàng)辦《青春月刊》,作主編。并著文提倡“為人類的文學”。稍后,他的《人類藝術》一書由國民黨南京拔提書店出版。魯迅看到過去那樣激進的向培良一下提出這種文學主張后,在1931年8月12日社會科學研究上講了《上海文藝之一瞥》,其中用了很長一段話批評向培良。他說:“類似的例,還可以舉出向培良先生來。在革命漸漸高揚的時候,他是很革命的;他在先前,還曾經說,青年人不但嗥叫,還要露出狼牙來。這自然也不壞,但也應該小心,因為狼是狗的祖宗,一到被人馴服的時候,是就要變而為狗的,向培良先生現在在提倡人類的藝術了,他反對有階級的藝術的存在,而在人類中分出好人和壞人來,這藝術是"好壞斗爭"的武器。狗也是將人分為兩種的,豢養(yǎng)它的主人之類是好人,別的窮人和乞丐在它眼里就是壞人,不是叫便是咬。然而這也還不算壞,因為究竟還有一點野性,如果再一變而為巴兒狗,好像不管閑事,而其實在給主子盡職,那就正如現在的自稱不問俗事的為藝術而藝術的名人們一樣,只好去點綴大學教室了。”

  向培良并不接受魯迅的批評,他在8月出版的《活躍周報》上發(fā)表了《答魯迅先生》一文。至此,向培良與魯迅的矛盾公開化了。

  抗戰(zhàn)暴發(fā)后,向培良先后擔任南京國立戲劇學校研究實驗部主任、國民政府第一巡回戲劇教育隊隊長,帶領戲劇演出隊往返于湘、桂等地,積極從事抗日救亡和文藝救國活動,這一時期他的文藝觀從“為人類的文學”轉為“文藝反映生活”,發(fā)表了大量的作品。

  不離魯迅著作的人

  抗戰(zhàn)結束后,1947年8月向培良擔任國民黨中國萬歲劇團團長,在《文藝先鋒》上發(fā)表了劇本《彪炳千秋》,“為國民黨抗日唱贊歌”。

  1948年6月,他辭掉了萬歲劇團團長職務,回到家鄉(xiāng),在沅陵、洪江(原黔陽縣)從事教育工作。他在沅陵中學教書時,居室很狹小,但一個小書架里總是放著《魯迅全集》,不斷閱讀。為了配合當時土地改革、抗美援朝等,向培良為他的學生們排演了《白毛女》、《劉胡蘭》、《真理的故事》等中外戲劇。在他的執(zhí)導下,沅陵中學的戲演得很有名氣。在他進入天命之年時,他給他的一位學生留下了這樣一段話:“我在本校教了四年了,親眼看到這個學校是怎么發(fā)展起來的。學校的一草一木,我都熟悉。這個學校使我懂得一些革命的道理,逐步批判了自己的過去,自己真有"行年五十而知四十九之非"的感慨。現在,我知道自己的責任,知道自己還能夠做一些事,所以應該亟起直追。”

  向培良由沅陵一中調入原黔陽一中任教后,因為成績顯著,曾被選為黔陽縣人民代表和被評為模范教師。當時郭沫若托田漢寫信給向培良,邀請向培良赴北京共事。向培良謝絕了,并一腔熱情地表示自己決心“以有生之年為家鄉(xiāng)的教育事業(yè)盡微薄之力”。

  1958年向培良被劃為“右派”,后又因為他曾寫過《彪炳千秋》劇本,被定為“歷史反革命”而入獄,判刑10年。1959年被囚禁于溆浦勞改農場。1961年病逝,終年60歲。

  1979年12月,黔陽縣人民法院根據上級有關政策,撤銷了對他的判決,終于為他徹底平反。

  摘自《文史精華》 鄧宏順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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